做「書蟲」,有何不好? |
我們習慣形容喜歡讀書的人叫「書蟲」。 「書蟲」這個形容詞既含褒義,也含貶義。有時我們用「書蟲」來讚美讀書多的人,是學富五車的飽學才子;有時則暗示一個人只懂得讀書,甚麼事也不會幹的書呆子,「四體不勤,五穀不分」這句話,就是諷刺這類「書蟲」,連一些基本的知識也不懂。換言之,「書蟲」這個字,可圈可點,是讚是彈,兩者均可。 其實,喜歡在書堆中鑽來鑽去的人,多得不可計量,而形容「書蟲」的字也有很多。除了「書蟲」外,還有一些字詞可以用來形容「書蟲」的,比方說: 「書淫」用來讚美「書蟲」 南朝時,有一個文學家叫劉峻。劉峻字孝標,平原人,父親是劉珽。 劉峻八歲時,因戰亂而與父母失散,流落到中山。在流離期間,富商劉實見他可憐,不僅收留他,還教他讀書識字;後來,劉峻寄居在別人家中,白天幹活,晚上讀書,有時讀至通宵達旦,也不肯休息。 有一次,劉峻讀書讀得很累,在不知不覺間,睡著了。剛巧,燃點著的火把的灰,落在他的頭上,把頭髮燒著了。當他痛醒時,馬上舀一瓢冷水洗洗臉,洗洗頭,然後又再去讀書了。 最後,劉峻幾經辛苦才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。但劉峻覺得自己仍未能博覽群書,於是不斷努力讀書。有時為了要讀得一本難得的好書,不惜長途跋涉走去別處借書閱讀。 劉峻愛讀書的事,被崔慰祖聽了。他說:「孝標如此酷愛讀書,可真是『書淫』啊!」 書簏──「書蟲」的貶義 晉朝有兩個大臣,一個叫劉柳,一個叫傅迪。劉柳官至尚書左右僕射,傅迪則是右丞相,他們都很喜歡讀書,但二人讀書的方法不同,所得的學問也不相同。 劉柳只喜歡讀《老子》,三千多字的《老子》早已被他背得滾瓜爛熟,也對《老子》一書有很深的研究;傅迪與劉柳剛好相反,他博覽群書,非常輕視劉柳的讀書方法。但他對於書的內容卻沒有深入的研究,往往把讀過的書,隨意棄置一旁就算了。 一天,傅迪與劉柳相遇。傅迪走上前對劉柳說:「你仍是在讀《老子》嗎?」 劉柳知道傅迪在諷刺他,馬上反駁說:「對,我仍在讀《老子》,但我對《老子》一書的精義,已經有很深的體會與了解。你雖然讀得書多,但有多少本能明白箇中的含意?」他還繼續說,「你只不過是一個『書簏』吧了!」(簏:音「轆」,指竹箱。) 「書蟲」,是好的還是壞的,很難一概而論。不過,我可以肯定:讀書本來就是一件好事。多讀書,能增進學識,有何不好? 當然,只懂「讀死書」而不能靈活運用已知的知識,就不能把自己的學問,提升到更高的層面。苦學多年而讀不出成就來,只能說枉費了讀書的效用,不能好好使一個讀書人成材而已,也不算是壞事。 因此,在追求學問的層面上,「書蟲」可以分三個層次:多讀但讀不上心的「書蟲」,是下層;只懂以囫圇吞棗式「讀死書」的書呆子,屬中層;能活用知識的,才算是上層。 |